【夏麦夏】《将离》
006
蝶恋花 散花楼送客
城上清笳城下杵。秋尽离人，此际心偏苦。刀尺又催天又暮，一声吹冷蒹葭浦。
把酒留君留不住。莫被寒云，遮断君行处。行宿黄茅山店路，夕阳村社迎神鼓。
《将离》
“鉴于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和约翰·华生说话了，你介意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儿吗？”
你从不请求，因为你知道我不会拒绝。
如此彬彬有礼，悲伤的笑容和无措的眼神，你似乎笃定自己一去不复返。
你说我从不出错，哪怕我要亲手送你去死。
人总是将死时才回忆过去，你想起小时候的故事。
你说东风摧毁一切不值得存在的东西，比如你。
你对自己的价值评估如此冷酷苛刻。
夏洛克的价值是什么？
夏洛克对于麦考夫的意义是什么？
麦考夫从不需要一把手术刀，他只有一把长雨伞。
你让我失望了吗？
七天，168小时，10080分钟，604800秒，你尽力乖巧，就像小时候做错了事。而我未曾出现，真真正正一丝痕迹都没有的不曾过问。
你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也不后悔所做下的。
我曾教导你要爱惜羽毛，也教会你一万种诡计。
我的双手不曾染上鲜血，哪怕因我而死者千千万。
你记得我说过的所有话。
却忘了我之所以对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弟。
你不害怕死神，也敢于挑战命运。
却如此相信关于东风的残酷故事。
你辜负了我的教导，你让我觉得失望，你的价值消失殆尽，而我亲手送你去死。
你不曾怨言，甚至仍然对我信赖如同信仰。
可我怎么可能抛弃你？
如果没有承受失望的勇气，我不会开始对你的雕刻。
如果不能忍受心碎的感觉，我不会对你投入感情。
我了解你，远胜你了解我。
正如我爱你，远胜你爱我。
你爱我却不自知，而我深知所有。
从我抱起还是婴儿的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做了永不反悔的决定。
你是我的夏利，无论你会遇到什么人，经历怎样的感情，让我大喜过望还是大失所望，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他从不出错。”
夏洛克到底要多久才能察觉，他其实对麦考夫如此信赖，如此笃定，如此毫无怨言。
我一直以为夏洛克和麦考夫不和，夏洛克也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这个结论。
可是很多时候我又很困惑，在麦考夫真挚地说他关心夏洛克的时候，在夏洛克打电话给麦考夫求助的时候，在夏洛克频繁地提起麦考夫的时候，在很多时候。
可惜我一直没能想通。
我甚至没有注意到夏洛克强调的次数太多了一些，多得不像是缺乏耐心的夏洛克，反而像是在故意说给谁听一样。
人们总是受困于一个成见，改变看法也只是建立在成见上的微调。
人们有时候又太关注细枝末节的细节，反而看不到事情的真相。
我见过很多次关于夏洛克和麦考夫的针锋相对，我惊讶于他们如出一辙的毒舌，反而忽略了默默流淌的气氛。
我以为我已经足够了解夏洛克，可若是他从未向我展露过的方面，若是一段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回忆……
我以为我是夏洛克唯一的挚友，而他身为政客的哥哥根本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混蛋。
我以为夏洛克也这么想。
他似乎的确是，可我看着他的背影，却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网络上看到的段子：
“你还在想他吗？”
“早就忘了。”
“可我还没说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