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麦夏】《瘾》
OOC警告。
01
“夏洛克！你在哪？夏洛克！”约翰徒劳地喊着，在空荡荡的街道里传出轻微的回响，仿佛是无言的嘲笑。
于是约翰转身朝221B的方向走去，他有些挫败和懊恼。
不过当他回到221B的时候，赫德森太太慷慨地给予了他一个拥抱：“奥，亲爱的，你完全不必为此焦急。夏洛克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孩子。不过他会回来的，平安无事地回来。”
“你是说，夏洛克经常这样？我是指，突然失踪，夜不归宿，毫无预兆。”约翰有些疑惑，他和夏洛克合租不久，对夏洛克的印象还停留在“有案子就行动力惊人，没有案子的时候是个彻头彻尾的宅男”。
“哦，我忘记了，这是你们在一起后他第一次离家出走。”赫德森太太露出一个略带打趣意味的笑容，“不过你很快就会习惯的，反正他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等到他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能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呢？哪怕留个纸条或者发个短信。”这严重违背他的社交常识，一般来说，失联通常意味着遭遇危险。
“如果那样他就不是夏洛克了。总之，不用为他担心。”赫德森太太笑了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也许天才总是与众不同的，约翰回想了一下他们的初遇以及夏洛克在破案过程中的惊人推理，很快决定接受这种稍带“困扰”的天才特点。
约翰如同往常一般提着购物袋回到221B，但很快他就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托夏洛克的福，他仔细看了看，突然发现楼梯上有一些凌乱的脚印。
鞋子码数很大，应该是个成年男人，鞋底沾满灰尘和泥土，因此才留下这么明显的印记。
约翰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会来221B的人其实不多，麦考夫或者雷斯垂德。这肯定不是麦考夫，毕竟那是个在废弃工厂里都能保持纤尘不染的人。应该也不是雷斯垂德，最近没听说发生什么大案，而且这脚印，属实过于凌乱了一些，就好像有个醉汉在这里跳舞一般。
他放轻脚步，将购物袋放到门边，全身肌肉蓄势待发，门并没有关死，他小心地凑上去看了一眼，果然在沙发旁的地上看到了一个男人。
不过这个男人背对着门，瘫坐在地上，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好像只是个闯空门的流浪汉。
约翰在心里将安全警报的级别降低了一些，忽略掉那微妙的熟悉感，轻轻推开了门，并顺手拿起一根晾衣杆。
那个流浪汉似乎没听到开门的声音，依旧半靠在沙发旁，半低着头，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睡着了。
就在约翰想着先将人打晕并举起了手中武器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约翰？”
约翰一愣，就见那个流浪汉回过了头，透过肮脏的头发依旧可以辨别出，这个人正是失踪多天的夏洛克。
约翰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勉强接受夏洛克这狼狈的模样：“夏洛克？你这是怎么搞的？难道是什么案子要求扮成流浪汉吗？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赫德森太太拦着，我就要报警了。”
夏洛克并没有回答他的一连串问题，只是低声喃喃道：“要来了。”
“什么？什么要来？”
夏洛克抬起头，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却露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戒断反应。”
“什么？你在戒烟吗？可你不到重度烟瘾，怎么会有戒断反应？难道我听错了？”约翰只觉得眼前的夏洛克好像哪里怪怪的。
不过他没能再次等到夏洛克的回答，夏洛克已经全身抽搐地躺在了地上。
约翰一惊，立刻上前想要查看夏洛克的情况，但是当他看到夏洛克扭曲的表情和涣散的眼神时，他突然明白，他没有听错，而且这不是尼古丁的戒断反应，而是毒品。
约翰恍惚地后退了几步，死死盯着地上那个扭动的人影，仿佛这样就能让他消失。
直到自己的后背撞上墙壁，约翰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发现夏洛克是个瘾君子，但是他一直以为这只是夏洛克无伤大雅的小嗜好，因为夏洛克即使吸毒也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很多时候，他甚至分不清楚对方到底只是太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还是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唯一能准确分辨的人是麦考夫。所以约翰从未想过，夏洛克也会被毒品控制。毕竟大脑再如何与众不同，多巴胺的分泌还是受到外物操控。
约翰把视线重新放回地上那个痛苦挣扎的人影身上，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他能忍受自己的室友神神叨叨，能忍受他开口就嘲讽全人类，也能忍受对方从不做家务，甚至愿意陪对方在生死边缘和罪犯博弈，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夏洛克是个天才。天才总是不同寻常的。他习惯于把夏洛克当做异类，即使是褒义的那种，反而忘记了夏洛克也是一个人。
02
等到约翰终于回神，他眼前的夏洛克早已经结束痛苦的戒断反应，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意气风发。
这样的夏洛克是约翰无比熟悉的夏洛克，熟悉到他几乎以为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但是约翰看着眼前这个无比熟悉的形象，却一时间找不到话说，刚才的场景太过震撼，他的脑海里还残留着之前的影像，而且估计会残留很久。
沉默了很久，约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功能：“为什么？”
夏洛克正躺在沙发上摆弄自己的手机，闻言头也不回地嘲讽：“又到了小朋友们最喜欢的十万个为什么节目时间。”
约翰不理会这日常的嘲讽，有些话一旦起了头，后面的话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别这么大惊小怪，只是一些小癖好而已。”
约翰被搞得心头火气，腾地一下站起来：“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癖好？在地上打滚的癖好吗？我不要求你戒毒，但你明明可以不这样的，像平常一样，我的意思是，适量。”
约翰知道自己的话听上去有点好笑，让一个瘾君子适量，但他知道夏洛克可以做到，只是他不明白，夏洛克为什么不做。
夏洛克理所当然地没有回答。
约翰只好放弃追问，但是他没想到，答案很快就自动送到了他的眼前。
夏洛克又一次失踪的时候，约翰选择了联系麦考夫，但安西娅却告知他麦考夫正在出差，对于夏洛克的行踪他们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在没有麦考夫的情况下，他们对于寻找夏洛克有过太多失败的经验了。
约翰只是惊讶了一下麦考夫也会出差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也许是有了心理准备，这一次约翰见到状若癫狂的夏洛克时至少维持住了表面平静。
当然，他的再次质问也再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虽然对于夏洛克这种莫名其妙的“叛逆”感到不解，但约翰的适应能力一向不错，不过在找规律方面他就差点火候了。
但是，还是托夏洛克的福，约翰发现夏洛克的离家出走并不是毫无预兆的。
他从没见过那样的夏洛克。
03
从一片昏沉又绚烂的黑暗中醒来后，视网膜映照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本能先于意识作答，是麦考夫！
这个答案像是一道惊雷，直接劈开了夏洛克尚且混沌的脑子。怎么会是麦考夫？麦考夫怎么在这？这是哪？麦考夫什么时候来的？
“冒昧前来，打扰了。”麦考夫在说话，在和谁说话？
“emm现在可能没有能让你坐下的椅子。”这是约翰的声音？对了，他现在在221B，麦考夫也在，不对，麦考夫不该在这里，那麦考夫应该在哪……
“不必麻烦。”
“怎么突然过来，不是说在出差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提前完成工作回来了。”
出差？提前？提前回来？麦考夫！
“夏洛克，你怎么了？”约翰看着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的夏洛克有点担心他这样的窜法会脑血管破裂。
夏洛克像是听不见他的问话，只是直愣愣地看着麦考夫。
“夏洛克？夏洛克？”约翰不得不一边喊着夏洛克的名字一边绕到他身前来。
看到夏洛克的脸的那一刻，约翰愣在了原地。那是怎样一张充满惶恐不安的脸啊，那双本来因为毒品而短暂爆发出明亮光芒的眼睛也暗沉得如同一潭死水，苍白干裂的嘴唇嗫嚅着，不知道是想说些什么还是只是在发抖。
约翰离得近了才隐约听见夏洛克在说“不要……看……”，看什么？约翰想再认真去听的时候，麦考夫开了口：“给你添麻烦了，不介意的话，我要先带走夏洛克了。”说完却并没有等待约翰回答的意思，直接上前一步半搂半抱地挟着夏洛克出去了。
夏洛克无法分辨麦考夫的眼神，他看不清那双眼睛中蕴藏着怎样的感情，他好像突然堕入一个迷梦。
那是一个充满尘埃的廉价旅馆，是麦考夫绝不会主动踏足的“垃圾堆”。
但是麦考夫进来了，为了找到自己这块“垃圾”。
过去十几年，哪怕他们争吵，甚至动手，他也从未见过麦考夫这种眼神。看垃圾的眼神。
不，他见过的，他见过很多次，只是以前麦考夫把这样的眼神都留给了别人。
他是特别的，他是夏洛克，他跟那些人绝不一样。
不，别这么看我，我和他们不一样。
可是，麦考夫好像觉得他们一样了。
“你像一团烂泥，我甚至懒得捡起你。”
“你真让我蒙羞，夏洛克。”
“这里糟透了，倒是和你绝配。”
不不，不是的！
“不要，别这样看我，麦考夫。”
“……我要先带走夏洛克了。”
带走？去哪？
夏洛克从那个迷梦或者说是回忆中惊醒，眼前的麦考夫变得更年长，眼神也从冰冷变成温和。
可是他看不穿这种温和，他混乱的大脑无法窥探这温和背后的真相。
感官似乎已经离他远去，他感受不到这温和的眼神背后有任何温度。
又或者，本来就没有温度？
绚烂的幻觉似乎又到了涨潮的时间。
别，不要，不是现在。
夏洛克以为自己在努力挣扎，可他的身体不过是微微颤动了一下手指。
在他终于被幻觉淹没的刹那，他好像得到了一个有温度的拥抱。
04
夏洛克整个人都陷进柔软的床里，因此无端显出几分可怜可爱。
麦考夫站在床前，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熟睡的夏洛克。
两个人隔着几米的距离，这实在称不上社交里的亲密距离，但双方的思绪却沉浸在同样的时空。
麦考夫曾经对夏洛克许下承诺：“I will always be there for you.”
他也一直都做得不错。
夏洛克出生后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人其实并不是妈妈，而是麦考夫，从那一刻开始，麦考夫就在夏洛克的生命里生了根。
此后的很多年，他们形影不离，白天一起玩闹，晚上一起入睡。
麦考夫离开家去上公学的时候，夏洛克发了很大的脾气，最后还是舍不得跟好不容易回家的麦考夫冷战，别扭地和好了。也许夏洛克的嘲讽技能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启的。
麦考夫倒是对弟弟的口是心非和嘲讽语气接受良好，反正他总能看穿事物的本质，夏洛克的表达方式就随他高兴好了。但这时候他并没有预料到这样无伤大雅的放任会导致日后他犯下了一个重大错误，一个他至今都觉得遗憾的错误。
麦考夫曾经对夏洛克许下承诺：“I will always be there for you.”
直到他加入MI6。
失去和家人的联络对于麦考夫来说并不是多么苦恼的事情，甚至还有一点微妙的轻松。
当然，他偶尔也会想起家里那个黏人的小卷毛。但是一年和几个月又有什么区别呢？重新装修自己被夏洛克破坏的房间还算不上什么麻烦。
直到他再次见到夏洛克。
他才明白自己错得离谱。
他以前从未想过“酗酒”这个词会和自己可爱的弟弟扯上什么关系。
他说，我很抱歉，夏洛克。
夏洛克扑了过来，表情凶狠似乎想要将他撕碎，但最后只是把脸埋在他怀里。他觉得胸前有点凉，却明智地没有开口。
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不能轻易叫停，这一次他彻底和外界失去联络的时间是两年。
他勉强耐下心来重新包扎好伤口，穿上整洁的三件套，在脑海里演习一遍要说的道歉和能给出的补偿。
不过这一次，他见到的不是“酒鬼”夏洛克，而是“瘾君子”夏洛克。
大脑的轰鸣声一瞬间达到顶点，他甚至无法把那个蜷缩在肮脏角落的人影和自己记忆里干净柔软的弟弟联系起来。
愤怒的火焰灼烧着心脏，连同那颗早已被从心脏旁取出的子弹，一齐带来近乎麻木的痛楚。
他听见自己的嘲讽。
“你像一团烂泥，我甚至懒得捡起你。”
但是也许他想说的不是这句话。
那个人影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生理反应还是因为他的话。
只是这一次，夏洛克没有朝他挪动哪怕一寸。
05
“是你！”约翰疾步走到麦考夫面前，也不落座，直奔主题。
麦考夫回以平静的目光，并不惊讶，也不恼怒。
“夏洛克之所以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都是因为你，对吧？”
“请坐。”
约翰凝视了麦考夫几秒钟，最后还是坐下了。
“说吧，为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
“夏洛克每次吸毒的时候你都在出差。或者说，反过来，你出差后夏洛克就开始吸毒。只是你出差的频率不高，我才一直没发现这其中的规律。”约翰死死地盯着麦考夫，似乎想看见他的神色发生什么变化，可是麦考夫还是那副平静的神色，于是约翰只好继续说下去：“而且，每次他结束他的叛逆之旅的第二天，你就会登门拜访。我之前以为这是你关心夏洛克的方式。不过，也许事实应该反过来，是你出差回来了，夏洛克才结束他的瘾君子生活。”
“不错的推理。基本符合事实。”麦考夫露出一个半真半假的微笑。
“为什么会这样？告诉我真相。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夏洛克，简直像个被抓到做错事的孩子。他不该是那样的。”约翰的语气里又带上了几分怒火。
“那他该是怎样？”麦考夫却还是不咸不淡地反问，仿佛对于约翰的情绪丝毫没有察觉，又或者，是丝毫不在意。
“得了吧。别跟我兜圈子，我只想知道夏洛克为什么会这样，有什么办法能够帮他。”约翰说着又站起身来，似乎想用高度差给麦考夫造成心理压力。
麦考夫侧头看了一眼身旁摆放着的葡萄酒，回过头来看向约翰：“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约翰显然没想到麦考夫会这么回答，愣了一下后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去：“那你就别拜托我照顾你弟弟。”
“关心朋友是华生医生的固有美德，不是吗？”麦考夫慢悠悠地回复。
“我们谈谈。”
夏洛克一进门就听见约翰这么说，对方端正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用眼神示意他坐到对面去。
原本想躺下的夏洛克有些莫名其妙地坐过去，下意识地扫视着约翰的全身，想依靠演绎法推理出约翰今天发生了什么。
“你去见了麦考夫。”
“我去见了麦考夫。”
两个人同时开口。
夏洛克停下了演绎，约翰倒是好奇心起：“你怎么看出来的？”今天他和麦考夫的会面不足二十分钟，他也完全没有饮食，是哪里留下了痕迹？
“葡萄酒的味道，很淡，你没有喝，当然麦考夫也不会让你喝，那是他最喜欢的种类，只是自然挥发沾到的气味。”
约翰下意思闻了闻自己，当然什么也没闻到：“好吧。”
“你主动去找麦考夫了。为什么？”
“我们谈了谈你吸毒的事情。”
“哦，然后呢？”夏洛克看上去兴致缺缺，显然对这个话题已经失去了兴趣。
“主要是我在说，麦考夫不肯透露。”
“透露什么？”夏洛克微微直起脊背，心头有微妙的预感。
“透露你为什么要在麦考夫出差的时候吸毒。为什么麦考夫一出差你就把自己搞得很狼狈，为什么在麦考夫回来的前一天你会回到221B把自己收拾干净，为什么上次麦考夫提前回来你会那么……”
“够了！”
约翰停下了，不是因为夏洛克的叫停，而是夏洛克的神色，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神色，好像要表达的情绪过多，于是只好全部争先恐后地挤进五官，糅合成一种可怖的神情。
“你去问了麦考夫这些话？”夏洛克的问话有股咬牙切齿的意味，约翰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一时分辨不清原因，只好诚实地点头。
“砰！”“谁允许你去的？！”夏洛克站起身怒吼的同时一把掀翻了两人中间的小茶几。
约翰下意识站起身来：“夏洛克，你干什么？”
说完才反应过来夏洛克是在跟自己生气，就因为自己去找麦考夫询问了几个问题，而且还没得到答案。
积压了一天的怒火似乎终于找了导火索，约翰也愤怒起来：“夏洛克！你发什么疯！我是在关心你！你跟我发什么疯！你为什么不去和麦考夫发疯？！”
“关心？别美化自己了。我需要吗？”夏洛克在愤怒状态下的嘲讽也格外伤人。
约翰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忍了忍才没有把拳头挥向那张写满了嘲讽了脸，转身离开了221B。
06
“夏洛克，我不会帮你买东西的，我还在生气……麦考夫？”约翰一边提着购物袋推开门一边说话，不过他一进门就见到了一位稀客。
“很高兴见到你。”麦考夫结束和夏洛克的对视，看向约翰。夏洛克却没回头，继续盯着麦考夫。
“没什么可高兴的。”约翰走进厨房整理自己的购物所得，麦考夫对此毫不在意，继续将目光投向夏洛克。
“减肥情况如何？”
“不劳费心。”
“送你的生发秘方用了吗？”
“效果奇佳。”
“蓝莓蛋糕腻得让人反胃。”
“多亏你替我清理冰箱。”
战况暂停，夏洛克抱着手里的小提琴开始“声波攻击”。
麦考夫始终保持微笑，仿佛在聆听什么天籁。
约翰忍不住走出来：“夏洛克，我们这个月已经被邻居投诉四次了。”
夏洛克当然对此充耳不闻。
倒是麦考夫的手机在此时响起，让夏洛克停下了动作。
“失陪一下。”麦考夫站起身走向门外，夏洛克的视线紧紧地追随着他，不过似乎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一点，包括夏洛克本人。
五分钟后麦考夫的身影再次出现，“……计划继续。”夏洛克的视线也立刻转移到麦考夫身上。
麦考夫一落座，夏洛克立刻开口：“韩国大选准备得如何？你被脂肪堵塞的脑子还能转动吗？”
“你对这些不感兴趣，不是吗？”麦考夫对夏洛克的人身攻击不以为意。
“我的确对腐朽的政坛没有任何兴趣，倒是妈咪应该担心一下哪天接到自己大儿子的讣告。”
麦考夫还没来得及回应，约翰已经忍不住开口制止：“夏洛克！这太过了！”
约翰此时已经不生夏洛克的气了，要论起被嘲讽攻击的次数和程度，他恐怕都没办法和麦考夫相提并论。而且，在他看来，虽然两人的相处方式十分奇怪，但麦考夫无疑是关心着夏洛克的。其实说是兄弟闫墙，攻击的一方似乎总是夏洛克，麦考夫似乎一直在被动防守，以至于他现在反而担心麦考夫会生气，毕竟谁被自己关心的人这样对待都不会开心吧。
约翰正这么想着，就听到麦考夫笑出了声，很轻却也很清晰。
夏洛克反应更快，像一只戒备的猫：“你笑什么？”
“只是想到让人愉快的事情。”麦考夫嘴角的笑容没有半点消散的意思。
谢谢你，如此拼尽全力告诉我，我对你有多么重要。
07
夏洛克从混沌的梦中醒来。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入睡的了，不过现在显然已经是中午，窗外难得是个晴天，金色的阳光洒进来，给窗边站着的人勾勒出一层温柔的金边。
“麦考夫，你在干什么？”
“Sorry.It was my fault.”
“别跟我说这个，反正我不会原谅你的。要说就去跟上帝说。”
“我知道。过来吃早餐吧。”
“这都什么时间了还吃早餐，你会长胖，我打赌，至少三磅。”
夏洛克一边说一边朝着麦考夫走去。
【附】
心理防御机制：需求与依赖
否认自己的需求和依赖他人的人容易形成成瘾人格
因为药物和酒精等东西能够自己掌控，比不可掌控的人际关系更好控制
【附2】
身材颀长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就连身上的铠甲都布满锐利的尖刺，每一次进攻都威风凛凛。夏洛克像是蓄势待发的弓箭，永远处于进攻状态。
乖巧可爱的男孩孤身一人站在旷野里，像个走投无路的小刺猬一样将自己的刺竖起来，好掩盖自己内里的柔软和脆弱。麦考夫一只手抱住他，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自己的鲜血，也不发出丝毫痛呼。“你被我刺伤了吗？”“没有，睡吧。”直到怀里的男孩安心地睡着，麦考夫才包扎自己的伤口，他低声承诺：“放心，我选择忘记这些疼痛。这样，你就从不曾伤害我。”
